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殘天闋卷3插畫全圖3JPG    

第六章 琴刀破敵

魔界「靈峰」山巔,白梅茫茫、漫天飄雪,幽靜密林中,微光穿映,點點灑落在一

座雅緻的木屋上,屋外立牌寫著「聽梅小築」,窗紙上映著一清瘦身影,直是一幅
天地暮雪、清香隱客的圖畫。

屋內傳出平和的聲音:「你受傷了?」

九狐兒立在梅樹林外,與木屋相隔數丈之遙,手掩雙目,無奈笑道:「嘿!什麼事
都瞞不過先生,傷在自己絕技下,再沒什麼比這更窩囊了。」

「那是誰這麼有出息?哈哈哈!」蒼勁的笑聲破空傳至,來人猶如巨鷹迴翔,轉瞬
由點變大,落在九狐兒身後,氣勢豪邁威武,正是白海青。

九狐兒倏地轉身,呸道:「大哥幸災樂禍的笑聲真可恨!」

白海青又朗聲大笑,才呸道:「你真是不改狐狸多疑本性,老哥是關心你,哪裡是
幸災樂禍?不過我更有興趣的是,誰這麼有本事破了咱狐王的離魅瞳術?」

九狐兒柳眉一揚、挑釁道:「是個持刀的小子,初出茅廬,可身手絕不在大哥之下
。」

白海青也不在意道:「活了這把年紀,最明白的道理就是『人外有人、天外有天』
。」

九狐兒施施然往地上大石一坐道:「若我說那小子是臭老道的徒子徒孫呢?」

白海青也往地上大石一坐,面不改色道:「那就找一日較量較量!」

十二年前菊香村那一戰,是白海青心頭不可抹滅的傷痛,除了折損一名兄弟外,直
到今日幽鬿主君還不言不語、宛如活死人,就是拜若水所賜。九狐兒輕易就慫恿武
功最高的鷹王替自己出頭,向風小刀討回這口氣,心中得意,便興沖沖說起涂山擒
狐之事:「那日,我本在追查雲夢大沼的線索,居然撞見無間賊子想設圈套擒拿我
!」

白海青重重一拍大腿道:「媽巴羔子!無間島果然都是卑鄙小人!」

九狐兒得意笑道:「嘿!我九狐兒是何等人物?比狡詐,誰比得過狐狸?我一眼就
識破了他媽巴羔子的詭計,少不得要將那憋了十二年的鳥氣一吐為快!」

魔門封閉十二年,對眾魔來說無疑是一口傷心傷肺、悶到不行的氣,白海青恨不能
自己遇上他們,大聲道:「不錯,要讓老子遇見,定打得他們落花流水!」

九狐兒續道:「我正痛快地用蛛絲把他們都給串起來,誰知千算萬算獨漏那小子!

白海青奇道:「你方才說是無間小賊,怎又關臭老道徒兒的事?」

九狐兒忿忿道:「小子也在那兒,我真是看走眼啦,以為他是個老實頭,想不到他
也狡猾得像狐狸,我才會傷了眼,後來我急使絕招逃脫,豈知玉小賊早率人埋伏在
櫻雨亭,正當我在櫻花林中逃得快沒氣時,恰遇上那個被欺侮的小姑娘,她雖是無
間島人,心眼兒倒不壞,看在我為她出聲的份上,為我掩護,我才能脫身。」說罷
為自己九死一生吁了口長氣,他不知小蝴蝶已死,又道:「大哥,咱魔界恩怨分明
,她眼下有一個小彩蝶印,你下回若遇見她,可別殺錯人。」

白海青點頭道:「我記住了,見到臉蛋有彩蝶的小姑娘,就放她一馬!」

九狐兒搖頭嘆道:「這一來,連雲夢大沼的線索都斷了!」

屋內人道:「少君今日要你們來這兒,正是為了商議雲夢大沼之事。」

九狐兒道:「說了這會兒話,先生還不請咱們進去喝茶嚒?」

屋內人道:「小舍脆弱得很,還是等鷹王怒氣消了,再請進吧。」

白海青長身站起,軋吱一聲,座下大石霍然碎裂成屑,九狐兒雖目不能視,聽聲辨
形,已知發生了什麼事,搖頭笑道:「大哥,看來活了這把年紀,也沒讓你的火氣
消滅些。」

屋內人又道:「你錯了,倘若十年前,你一提臭老道,那巨石立刻就成粉末兒,鷹
王內勁蘊斂綿長,造詣更甚往昔。」

白海青冷哼道:「當年一敗塗地,十二年還不知長進嚒?」他大踏步往前,
忽見梅樹橫左移右、瞻前行後,一剎那,小屋似更遠了。

白海青倏地止步,疑道:「上次不是從『生門』進嚒,怎又換了?」

屋內人道:「時局不靖,老夫總得多變換幾手,以策安全,鷹王莫急,我這就為您
開陣。」

九狐兒悠然道:「我早知先生諸多花樣,還是一動不如一靜,免得白費力氣。」說
罷輕身一掠,已到白海青身邊。

白海青道:「你這『梅林四德陣』——『枝橫』、『影斜』、『曳疏』、『傲雪』
四陣取自易卦中元、亨、利、貞四象,暗合休、生、傷、杜、景、死、驚、開八門
,每日每時反覆變化,非但弄得外人頭疼,連自己人想喝口茶都麻煩,信不信那天
我把你的樹全劈了!」語畢,梅樹竟似嚇得生了腳,向兩旁迅然逃開,分出一條幽
靜小道,白海青和九狐兒一飛一竄,已至門口,身後梅樹又自復合。

「呀!」一聲,木門緩緩開啟,屋內人道:「鷹王、狐王還請見諒,老夫是傷殘之
人,總得多條保命之道。」二靈王進屋後,木門也自闔上。

屋內陳設簡單,藏書豐富,梅香浮送,對內力高深之人,梅瓣輕輕飄落之聲不絕於
耳,果是迎合「聽梅」之意,此屋最精雅別緻處即在窗紙微透,上有奇妙白雪浮印
,從內透窗望去,無論何時,外邊的草地、樹梢、花瓣等各式景觀,皆似覆上了一
層薄薄白雪,堂前正中懸掛一大幅獨人踏雪尋梅的潑墨山水畫,畫上題字:

「昔時與君共芳豔,今日離人孤影單,遠山聽梅醉七夜,猶勝浮生數十年。」況味
寂寞蕭索,頗切合主人之名——單人離。

昔年江船之上,以雙腿贏得賭局的少年如今已位居魔界術師,年屆四十、削瘦白淨
、短髭羊鬚,身著藏青長袍,原本清和的目光更多了分堅毅與寧定,他正伏首案上
、振筆疾書,案旁一童子垂首侍立,見有來客,即轉至後方備酒。另有一老婆子面
皮垂皺,但形貌慈藹,眼神溫潤,一身深綠花襖衫,安靜坐在右側竹椅,頷首笑道
:「老婆子拜見二位靈王。」

九狐兒笑道:「哈!先生料事如神,連大夫都幫我備好了,竟請得夢婆子下山來。

單人離停筆抬頭,微笑道:「少君出關那日,命我夜觀星象,適巧看見狐王夜星黯
淡,再察你命盤,見羊刃逢劫煞,便知你有血光之災,遂延請夢婆下山為你療傷。

白海青嘆道:「少君閉關二年,終是出關了。」

九狐兒仰躺長椅上笑道:「夢婆,有勞啦。」

「老身這就開始了。」夢婆伸出瘦骨嶙峋的手,輕撫九狐兒眼內眥頭外一分的「淚
孔穴」,她全身漸漸泛起七彩虹光,流轉不息,這虹光順著掌心也緩緩過渡到九狐
兒臉上,九狐兒感到一縷縷如絲熱氣,細細鑽入眼中密佈的血脈,雙眼逐漸溫熱,
實是說不出的舒服。

夢族乃是魔界中極稀少的一族,不過數百人,卻都有醫治傷病的靈能,他們只要將
自身精元注入患者傷處,即可使人痊癒,若傷病太重,避免耗損太多精元,會由多
名夢族人聯合醫治,因他們是魔界重要的後盾,故從不涉足江湖,此「精元治癒神
術」惟獨不能解毒,但解毒可仰賴蛛王。

「唰!」一聲,堂中巨幅地形圖落下來,蓋了踏雪尋梅圖。

單人離右手一拂,精燦燐粉飄了過去,沾在東西南北四處,將其中主要勢力都以晶
亮文字顯現出來。他推著木輪椅緩緩移身而出,道:「這是東海、西漠、南沼、北
原、中州各方勢力分佈圖。我天燎原將暖化崩毀的問題,在幽鬿主君時已開始浮現
,才有聖嶽峰一役,可惜主君大功未成就身陷網羅,暖化卻日益嚴重,再這樣下去
,我子民將無立足之地。」

九狐兒疑道:「不是還得二十年,凍原才會融盡嚒?」

白海青道:「二十年已足夠,明年陰月,少君迎娶聖女,天下盡在囊中,還有何懼
?」

單人離目光一掃二人,沉聲道:「事怕萬一,那日我夜觀星象,祭祀闇月聖神垂卜
天機,驚見卦象呈現『鬥宿值日不吉良』,『鬥宿』是北方首宿之星,有『天廟』
之稱,對應的就是少君之位,此星出現,表示『婚姻祭祀不吉昌,三年之內有災殃
』!」

九狐兒聽事情不妙,急道:「先生別再叨唸那聽不懂的咒文,快說人話!」

單人離道:「簡言之,明年少君婚事恐有變數!」二靈王同聲驚愕:「變數?」

九狐兒失聲道:「難道幽鬿主君的事將要重演?」

白海青臉色鐵青,低喝道:「你胡說什麼!聖女所在,有四妹把守,豈容閃失!」

九狐兒一時情急,誤觸魔界私密禁忌,忙轉移話題:「既有變數,為何不就這麼封
閉魔門,靜待明年陰月之時?」

單人離搖頭道:「這本是最簡單的法子,但變數來自魔界內部,就算繼續封閉魔門
也未必有用,更何況無間趁主君受困,故意以除魔大會為餌,引誘我軍赴戰,少君
明知是陷阱,也執意要赴會。」

九狐兒笑道:「刑老鬼可打錯算盤了!如今少君神功已不在主君之下,這回定有好
戲可瞧!」

單人離點頭道:「少君日夜苦修,就是為救回主君元神,如今他閉關而出,神功已
至第六重,是無法再等待了。」

白海青道:「只要殺了刑老鬼、剷平無間,還怕攻不下中州!」

單人離道:「無間最大的支柱為無間七子,背後尚有無欲派、無邪門撐腰,又連結
中州各大幫派,勢力遍佈極廣,要連根拔除並不容易,十二年前我曾說中州不管怎
麼敗弱,總有一息尚存,這卦象至今未變,這也是天數使然。」

九狐兒嘆道:「闇神早已指示唯有少君和聖女順利成親,魔界才真有一統天下的可
能,與先生卦象不謀而合,所以無論如何,我們定要全力成就少君婚事。」

單人離道:「要解決天燎原暖化,除了攻打中州,其實還有兩個法子。」

白海青急道:「既有方法,你還賣什麼關子?快快說來!」

單人離啜了口茶,才道:「第一,在我反覆究查下,終於得知天燎原的暖化流失,
肇因正是巫祆教的不滅天火!」

九狐兒道:「天火是巫祆的信仰盼望,千百年能狂燒不滅,是因其聖物『不滅火種
』,如果我們要奪取火種,必會引來激烈反抗。」

白海青道:「打就打,憑我五靈族大軍,還怕小小巫祆!」

單人離指向西方,解釋道:「巫祆教乃是西漠最大勢力,教內金、紅、綠、白、黑
五色衫軍各有所職,金衫軍素來掌教,擅於政務、深孚民望但無軍力;紅衫軍則是
護衛教主的禁衛軍,與金衫軍淵源深厚。綠衫軍司對外征戰,雖軍士最多也最勇猛
,卻離教權核心最遠;白衫軍主祭祀玄術。黑衫軍又稱『影子軍』,無聲無形,只
能從影子辨別他們所在,極難對付,是巫祆教最大的利器,但無論誰當權,他們都
只擁護現任教主,不參與爭鬥。十二年前綠衫雖奪權成功,但金衫長久掌教,勢力
根深蒂固,即使聖日使已讓出教主之位,紅衫軍仍暗中支持前教主,綠衫軍只能聯
合白衫來抵制金衫、紅衫的聯盟,巫祆因此內鬥嚴重。我們不管是聯合或對付其中
一方,必會引來對頭敵人,若貿然出兵奪其聖物,更會令巫祆團結起來、甚至聯合
無間,雲夢大沼也將趁勢崛起,屆時我方腹背受敵,將陷萬劫不復。」

白海青其實也知不能魯莽行事,只默然點頭。單人離又道:「這第二個法子,多年
來我翻遍《奇魔祕典》,終於發現『焱漠冰湖』這地方藏有一寶物『寒冰珠』,可
支撐凍原三十年,這樣就還有五十年時間再另尋解法。」

白海青道:「既有此物,那還待說?動身去取便是!」

單人離搖頭道:「此事未必比攻打巫祆教容易,根據典籍所載,焱漠冰湖地勢奇異
,一半熱漠一半冰湖,我們並沒人可承受得住那冷熱交迫的煎熬,何況湖裏還住有
兇獸『赤首朋蛇』。」

九狐兒嘆道:「自從藺什郎走了後,蛇族一脈凋零,至今蛇王人選未出,否則倒可
和那赤首朋蛇鬥一鬥。」

白海青拍案站起道:「我是五靈王之首,自然由我去!」

單人離搖頭道:「多年來,我和少君一直找不到焱漠冰湖,更何況,此刻主君受難
、邪魂又存異心,魔界正逢危急存亡之秋,鷹王乃我軍棟樑,怎可輕易冒險?」

白海青急道:「這也不行、那也不成,你究竟打算怎樣?」

九狐兒驚道:「慢著!先生剛才說什麼?你說邪魂存了異心?」

單人離指向南方,續道:「南疆的雲夢大沼本是叢林毒沼,只有巨蟲野獸出沒,近
日出現的這支新興勢力對平凡百姓煽風點火,又悄悄併吞各門派、擴張版圖,手段
十分陰毒詭祕,不容小覷,最重要的是他們——」他頓了頓,目光湛爍道:「勾結
邪魂!」

「勾結邪魂?」白海青和九狐兒驚訝得幾乎同時跳起來。

夢婆手一抖,忙道:「狐王莫動,此刻正是關鍵!」

九狐兒只得頹然躺下,忿然道:「邪魂竟敢勾結外人?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!」

白海青精光一湛,冷哼道:「單人離,你和少君早知道這事了吧?」這等重要之事
,自己竟被矇在鼓裡,身為五靈王之首的他,自然不是滋味,但他更擔憂的是接下
來的發展。

單人離道:「鷹王休怒,從狐王傳回雲夢大沼的一點消息開始,我方駐那兒的探子
已日夜監視,所以才得知邪魂與南疆勾結,事情緊急,未及通知。」

白海青精光湛厲,怒道:「『未及通知』還是『不願通知』?你該知道少君脾性!

單人離道:「少君個性雖不若幽鬿主君強悍,但你應相信他能權衡輕重。」

白海青冷哼道:「我當然相信他!我只怕他年紀尚輕,不知『人』心險惡、誤信『
人』言!」

九狐兒見白海青竟氣憤到拿單人離的人魔身份做文章,怕雙方起衝突,故意臉色一
慘道:「三面外敵環伺,再加上內憂,唉!我們真是困難重重!未知先生有何妙計
?」

單人離道:「唯今之計,還是只能先對付無間島,其關鍵就在——將邪劍閣!」

九狐兒一拍扶把,笑道:「我明白了,將邪劍閣近日要運一批專對付咱們的兵刃前
往無間島,以應除魔大會所需,只要把它劫了來,便大大削弱無間兵力。」

單人離卻搖頭道:「不!少君以為,我們該利用這批兵刃設下一箭雙鵰之局!」

白海青和九狐兒面面相覷,道:「一箭雙鵰?」

單人離道:「少君吩咐,此刻需賣個關子,二位不妨暫浮一大白,待天晚時分,一
切自當見分曉。」

此時小童端酒盤而出,尚配有酒食,單人離斟酒相敬,二靈王卻無心應酬,他也不
在意,只逕自吃喝酒食。

白海青雖感不耐,但知道單人離不會再多說,乾脆獨自喝悶酒,一杯接一杯,但覺
屋內光影變幻極為緩慢,直是度時如年。

九狐兒卻十分好奇,因為幽鬿受困,四靈王從小看著少君長大,初時雖曾指點他武
功,但少君天賦聰穎又日夜苦修殘天闋,後來修為早已勝過他們。而單人離乃魔界
第一術師,素有「掌中千里」之稱,向來輔佐少君打理一切事務,這回卻像少君親
自運籌帷幄,不知他計策是否也已青出於藍?

一縷山雨欲來的詭譎氣氛在小小木屋中流轉,窗外落梅聲清晰可辨,挨到日暮西山
,白海青連喝酒也無味,索性在屋中踱來踱去,一想到即將掀起的風暴,沉寂已久
的戰將,心頭的熱血便逐漸沸騰,過得多時,終轉星光滿天。

「報!」梅樹林外喝聲傳至,三人心中突地一跳,單人離沉聲道:「說!」

「浮沉海一地,由邪隱領軍二萬!」

單人離拿酒杯的手一抖,杯中玉漿波光搖曳、飛濺出一、二滴。

白海青見單人離臉色蒼白,心知不妙,喝道:「怎麼回事?邪軍為何大舉出動?」

單人離卻只雙眉微皺,靜默不答。

九狐兒也急道:「邪魂究竟遇上什麼危難,咱們不需援手嚒?」

傳報又至:「另一方三人,二男一女。」

白海青和九狐兒聽見對方只三人單挑兩萬邪軍,驚得說不出話來,都想如此厲害對
手,究竟是誰?

單人離也大感奇怪:「怎又多一男子?」又問屋外探子道:「除了蘭亭主人和&#
30011;兒姑娘外,二公子也出戰嚒?」

探子回報:「沒有滅魂二公子,是一名刀手,來歷不明。」

單人離一回首,見白海青精光如刃地瞪著自己,九狐兒若非雙眼受傷,只怕也要用
瞳術逼自己說實話,正要開口解釋,白海青霍地拍案站起,身形一閃,一把揪住他
衣領,睚眥牙裂地暴喝道:「原來今晚便是邪魂向蘭亭香榭出手之日?你卻叫咱們
在這裡枯等?你安的什麼心!」右手揚起,掌風凌厲,幾乎就要落下。

在白海青利如萬刃的掌風籠罩下,單人離長袍鼓動,全身皮肉如要綻開,疼痛得幾
乎窒息昏去,但他眼神平和,凜然無懼,只掙扎著自懷中拿出一玄鐵令牌,這令牌
上頭鑄著闇月聖神圖像,正是魔界主君的「十三天令」,他費盡力氣道:「少君有
令,不得輕舉妄動!」

白海青一見令牌,身子劇震,遲疑半晌,終將大掌緩緩放下,鬆了單人離衣領,向
後猛地一推,忿忿道:「他要少了一根寒毛,我定將你碎屍萬斷!」

聽著二人爭執,九狐兒本來雪白的面容,更白得無一絲血色,恐懼擔憂齊上心頭,
向來機智的他,腦中只紛亂無比。二靈王空有一身本事,面對十三天令,無言復無
奈,只能等待,漫長的等待卻比凌遲更煎熬。

 

---待續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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