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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7-書籤-0911  

第五章 孤月獨影

風小刀不知昏迷多久,天空忽然下起滂沱大雨,恍惚間,有人重重踢他一腳,嚷嚷
道:「哎喲,誰躺這兒絆人!」那人倒也好心,拖著他的腳拉到屋內,為他拭去雨
水、用稻草掩埋保暖。

風小刀雖中一掌,倒不至於要了性命,體內真氣隨著無欲心法循環數周天,傷勢已
恢復許多,但內心創傷卻使他意志重挫,讓他不願睜開眼面對殘酷的事實,只想一
直沉睡在黑暗中再不醒來。

過了不久,有二個形貌奇怪的人奔進屋躲雨,一個滿臉暗黑橫戾,用鑲在左斷臂的
蠍形金勾拍打著身上雨水,道:「少君大婚在即,你鷹族打算備什麼禮?」

另一個身材精悍短小卻手長腳長,小臉尖嘴活像隻長嘴鶴,搔搔頭道:「這事難得
很,咱們已許久沒辦大喜事了,你也知道少君的脾性……你蛛族呢?」

蠍勾者坐下取柴升火,感慨嘆道:「等了多少年,就等這一日,那不只是少君的大
日子,也是咱們的大日子啊!」

鶴嘴者撥弄著柴薪、喜孜孜道:「是啊,少君是我魔界千年少有的奇才,神功殘天
闋共有九重,歷代主君究其一生多練到第五重,就走火入魔吐血而亡,就算天縱英
才如幽鬿主君,也只練到第六重,才會敗給臭道士!可少君年紀輕輕,這回出關,
已至第六重了!十二年前,咱們又在菊香村尋回聖女,一切對我魔界真是天時人和
啊,嘿嘿!」

蠍勾者壓低嗓音道:「再急,也得等明年月陰之日、聖女成年時,到時少君迎娶聖
女,祭禱闇月聖神,取得天應之力,天下就……」火光熊熊,映得魔界二小妖忽明
忽暗的臉上流露出詭異的欣喜。

一時電光閃動,照得滿室光亮,同時焦雷霹落,掩去最後的話語。二小妖赫然發現
東首角落早已坐了一人,悄悄隱身黑暗之中,將方才對話都偷聽去,二小妖冷眼相
視、精光爍爍,心中已動殺機。

門口忽然又來了二條大漢,一人身著黑衣勁裝,乃是外號「天下無巿」的名盜胡算
,另一人身材魁梧、腰懸大刀卻始終戴著笠帽,刻意隱姓埋名,僅自號「狂老大」

胡算道:「狂老大,這場雨又急又大,咱們不如先到這梵音寺躲躲。」

這句話卻燒來了一把無名火,狂老大怒吼道:「躲?我這輩子躲得還不夠嚒
?」口裡雖如是說,還是大步踏入了這破廟之中。

胡算做竊賊的本能,迅快地打量一眼,已將寺內情勢看清,心中暗驚:「東邊一人
、西角二人,可地上竟有四個影子?」第四個影子映在西首後方空地上,可上方並
沒有人,他暗想此處實非善地,只待雨一停,便要立即離開,他不動聲色,仍搓手
彎身、滿臉堆笑,道:「借光!借光!順道也借個火烤烤!」

西邊二小妖冷冷頷首,不再言語。東首那人身形清瘦、戴著避雨斗笠,看不清臉面
,倒是一身鵝黃短衫短靴,在雨夜泥濘中竟能一塵不染,也算稀奇。

胡算和狂老大甫挨著火堆坐下,「篤篤!」門外又傳來馬車聲,進來避雨的是一對
小夫妻,聽腳步聲便知是尋常百姓,男子臉皮粗黑尚有痘疤,可少婦卻明豔照人,
令滿室生輝,男子對妻子十分體貼,二人挨著調情,漸漸肆無忌憚,不時嬌聲笑語
,惹得眾人心癢難耐。

「啪!」狂老大一拍大腿,猛然站起,一把扯了少婦頭髮喝道:「妳這騷娘們,這
麼愛發騷,就好好侍候大爺我!」他將少婦重重甩在地上,那少婦痛得涕淚齊灑,
卻因驚嚇過度,口裡發不出聲。男子見狂老大巍峨如山,早嚇得哆嗦不已,面無血
色,拉著狂老大的腿頻頻叩首道:「大爺饒命!大爺饒命!我和娘子馬上離去!」

狂老大揚拳作勢要毆打,暴喝道:「別打擾大爺興致,信不信我一刀殺了你!」

那男子嚇得手一鬆,落荒逃出寺外,連頭也不敢回,少婦見狀,傷怒攻心,竟昏暈
過去,胡算臉色微變,心中暗罵連連,他雖見過狂老大仗著武藝高超,偶有強搶民
女,萬想不到他竟會當著滿屋子奇人面前放肆,只悄悄退向門邊,打算盡快溜走。

西首二妖對視一眼,又瞟向了東首,卻是心意相通:「此時正好探探小子的底。」

果然東首之人站起身來摘下斗笠,漲紅著臉、顫聲道:「你……你快住手,再不住
手,我不客氣了!」

狂老大回首一瞪,見是個細瘦小子,手無寸鐵,只背上綁了個白色小包,淫淫壞笑
道:「等大爺好過後,倒可便宜你!小子要是不懂這檔事,大爺還可教你!」他原
先還有些忌憚,見西首二人置身事外,黃衫小子弱不禁風,說話還打擺子,膽子更
大起來,一把就撕開少婦衣襟,竟想當眾逞惡。

黃衫小子左手一揚就變出個黃色符紙,右手向火堆一指,一枚火焰倏地跳上他指尖
,他指捏火苗往符紙一畫,口中急急唸道:「赫郝陰陽,日出東方,敕收此符,急
急如律令,三昧金火,『真金火煉符』,去!」黃符末端忽然綻放一篷大火花,向
狂老大猛撲而去。

狂老大嚇一跳,急忙放下少婦,飛身後躍,手中已亮起一把寒光熠熠的青鋼大刀,
他一把甩去斗笠怒吼道:「媽的!老子躲得也夠久了,倘若今天連你這黃毛小子也
怕,我應天狂便倒過來寫!」這一喝,倒震醒了藏身稻草堆裡的風小刀。

黃衫小子見那大鋼刀當頭劈來,刀光如熾,如一篷光網罩下,頓時眼皮受刀氣所壓
,竟無法睜開,忙著地一滾,避過這雷霆萬鈞的一刀,他身形薄瘦,堪堪在刀刃觸
地前的狹縫中閃過,身子尚未站穩,應天狂後刀已接踵砍至,他忍氣吞聲多年,這
一戰引得他血脈賁張、殺心大起,彷彿要將一股腦兒的窩囊氣全發洩在這個倒楣的
小子身上。

黃衫小子東縱西躍、左沾右滑、前仆後仰,身法靈巧之極,二人在寺中小小方間你
追我逐,兜了大半圈子,青鋼大刀始終差了寸許。黃衫小子十分得意,故意慢下步
伐,引得應天狂接近些,才回頭嘻嘻笑道:「大惡人,想追我的『五行遊蹤步』,
還不教你跌個狗朝天?」他右手忽然一擲,不知丟出什麼,應天狂果然「呼!」一
聲,滑了一跤,幸而他身手也算俐落,屁股未著地,刀刃一撐,已翻身而起,再度
追上,黃衫小子身法古怪、滿場飛舞,應天狂追得氣喘如牛,刀勢漸衰,再不若先
前勇猛。

西首二妖見小子滴溜溜的,上天下地奔逃於寺廟中,只專注捉弄應天狂,二人精光
湛現,握緊兵刃,就要出手——

黃衫小子感到殺機迫至,身向後仰,施一招「鐵板橋」,躲過應天狂橫刀一劃,呼
道:「八方不動符,去!」一道紫色符光如袖箭般射去,穿過綿密刀網縫隙,沾上
應天狂胸口。

應天狂忽然不能動彈,又不似被點了穴,他混沌一式劈在半空中,竟怎麼也落不了
刀,只能睜著雷眼吼道:「你這妖魔,使的什麼邪術!」

黃衫小子施施然站起身,道:「我不過使點雕蟲小技,真正妖魔……哼!那可是另
有其人!」他晶靈靈的瞳光向西首瞟去。

那二妖眼中厲芒微顫,霍然出手攻向黃衫小子,一個蠍勾橫掃,勾上燐光閃動,顯
是劇毒無比,他這一掃,中者立時肚破腸流,毒粉也隨之灑出,十分厲害,另一個
宛如白鶴展翅,飛身上樑,制空俯擊,他們見黃衫小子步法奇特輕巧,心知若一擊
不中,小子就要逃走,出手前已想好這天羅地網之式,兩相配合,教他逃無可逃,
這一來,黃衫小子無法凌空閃躲毒粉,四方又籠罩在蠍勾威脅之下,非斃命不可。

黃衫小子卻是身形一矮,口裡喝道:「百害不侵符,去!」手上如變戲法般,綠色
符紙化出一圈綠色光罩護住自己,金勾、毒粉,鶴翅、利爪全被擋在光圈外。

二小妖一愕,卻莫可奈何,只得停下殺招,站在圈外冷笑道:「看你能躲得幾時!

黃衫小子蹲在圈中,忽地大喊:「喂!我快死了,你還不快過來幫忙!」

眾人都是一驚,不想這廟中竟還有其他人,黃衫小子轉念一想又大喊道:「算了,
你打不過這些妖魔的,自己想法子逃命去吧。」

二妖未見刀光,只覺得一陣冷氣衝來,頸邊一涼,蠍勾者瞪大了眼,驚道:「你…
…」一句話哽在喉間、出不了口,才知道自己和鶴嘴者一樣,腦袋和脖子已然分離

黑暗中立了幽靈般的人影,臉色蒼白,緩緩現身。應天狂被這刀氣一掃,身上的符
紙已掉了下來,可他還是嚇得不能動彈,許久,才雙腿一軟、拜倒在地,哭道:「
大俠!大俠!您饒了我,饒我這條小命吧,您殺了我,只是污了您的手。」

黃衫小子撤了光圈,笑嘻嘻地站起,一拍風小刀道:「沒想到你這麼本事,總算沒
白費力氣抬你。」看著應天狂又怒道:「這傢伙喪心病狂,別饒他!」

風小刀怔怔望著伏跪於地的應天狂,許久、許久才艱難地吐出了字:「大當家……

這張曾經不可一世、讓他敬若天人的臉,如今是多麼蒼老憔悴,眼中空洞灰黯、沒
有光采,他心中醉楚,蹲了下來,握住應天狂的臂膀,激動道:「大當家,我是小
刀啊,風盛的兒子……您還認得嚒?」在他心中,見到應天狂,彷彿就能尋
回一絲父親的影子。

應天狂身子一震,「大當家!」那個曾經萬人呼喊的名號,曾經刀馬上的輝煌,用
血和汗一點一滴拼下的江山,在苟且偷生時,他逼著自己不能回顧風光,免得無法
卑賤地活下去,這一剎那,回憶卻被人硬生生給扯了出來!而眼前這個人,曾被自
己踩做腳底泥,如今卻得反過來叩首求饒,他再喪心病狂,也有一絲羞恥心,此時
的難堪,實比萬刀凌遲還苦。

應天狂自是記得那對不成材的父子,卻始終沒有抬起頭,他心中煎熬著,不知道風
小刀是打算殺他報復?還是羞辱一頓?他該威風凜凜、故作聲勢的站起,還是繼續
求饒?凡人總是自己心中如何,看待別人也就如何,他只道風小刀和他一般污穢心
思。

風小刀見應天狂低頭不語,扶著他哽咽道:「大當家,您好好做人吧,別再做山賊
了,你告訴我,菊香村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……」

憐憫的眼神有時比憤怒的刀光更傷人,應天狂猛地推開他,轉身衝了出去,嘶吼道
:「我只會殺人、搶人,我不會做別的,我也想做大俠,可老天不給我路……」

大雨中應天狂踉踉蹌蹌,腳下一滑,摔在窟窿裡,頭、臉、身上全是泥濘,就彷彿
當初逃出菊香村時的狼狽不堪,那一夜,他本遠遠享受著黑風寨的勝利,卻在一瞬
間,他的人全倒下,無聲無息。

他一樣沒命地狂奔,索命之聲卻始終緊貼耳後:「若再讓我見你一眼,就是你命終
之時!」多年來,這聲音不停迴盪在腦海,他連睡覺也不敢脫下斗笠,就怕無意中
撞見那個令他自腳底冷上脊樑的鬼魅身影——一個戴著半邊銀黑奇詭面罩、騎著黑
色駿馬的小孩身影!

潾潾水漥中,映入了一雙紅金葱鞋,他抬頭一望,一個風韻華美、身著紅金
縷衣的女子持著綠金絲油傘,俏立在一片蒼茫雨色中,一雙晶亮的眼探照似地盯著
他,嬌笑道:「嘖嘖嘖!應當家,想不到你落魄至此,想當年你是何等威風啊。」
那笑聲實在令人生厭。

應天狂心中一懍:「她是誰?為何知道……」

那女子似看透他心中所思,蠱惑道:「你莫管我是誰,只需想想,是誰令你失去了
一切,令你從山巔摔到了谷底,日不安心、夜不安枕,你難道不想討回來?」她字
字句句無不像是發自應天狂心底的聲音。

應天狂顫聲道:「妳……妳想怎樣?」他畢竟曾在風浪尖打滾,知道天下沒有白吃
的午餐。

紅衣女子道:「反正你已一無所有,失去的也不會太多,不是嗎?重要的是,」她
緩緩轉身離去,聲音似飄在空中:「只有主人可以給你這個機會。」

她不需要等待答案,因為她明白,應天狂的顫抖不是為了怕付出代價,而是怕一場
夢空,曾在頂峰之人,是不會忘記千呼萬擁的滋味,只要有一線希望,就如溺水的
人抓住稻草一般,無論付出什麼代價,也會緊緊抓住不放。

她的嘴角不自禁地揚起一抹冷笑,任誰見了都要毛骨悚然的冷笑:「十二年!我終
於找齊五陰煞,原來第五人就是他,主人終於可以出來了!」

綠紙傘漸漸消失在雨霧中,應天狂掙扎地爬起身,失了魂似,渾渾噩噩地跟著她走
……

 

梵音寺殘破的木門軋吱軋吱得響,風小刀茫然望著門外的狂風驟雨,不明白應天狂
為何見了自己就跑,雨水順著寺檐一滴一滴落下,就如落在心裡苦澀的淚,他只能
幽微的希望那深邃無際的黑暗裏會有熟悉的人影出現,等了許久,人終是沒回來,
風小刀一低眉,見到手中的藍布衣角,又是心如刀割,無盡的後悔自責,也換不回
那個全心依賴自己的弱女子。

他心緒激盪,觸動胸口傷勢,登時就嘔了鮮血,「咳咳!」他劇烈咳嗽著,血漬斑
斑地濺落在藍衫衣角上,柴火映出上頭寫了三個糢糊歪斜的小字:「照顧爹」。

風小刀靈光一閃:「那日擊我一掌的是君伯父!」他簡直不敢想像因愛妻逝世而意
志消沉的君無言,若知道愛女身亡會變得怎樣?然而這是小蝴蝶掛心之事,從今以
後,也是他的事了!

黃衫小子支走少婦,清理了二妖魔屍身,見風小刀仍呆坐廟中,忙堆上笑臉、拱手
作揖道:「這位大哥好本事,小弟佩服得緊,不知有沒榮幸結個金蘭之交?」他像
蜜蜂兒在風小刀身周團團打轉、喋喋不休:「我先說了,小弟路瀟遙,『瀟』是瀟
湘夜雨的『瀟』,不是逍遙快活的『逍』,不過『遙』呢就是逍遙快活的『遙』,
你問我怎麼不乾脆叫逍遙快活的『逍遙』,那你得問我娘親。」他囉嗦了一串,見
風小刀沉默不答,笑道:「喂!你不結拜不打緊,總得報個名號,山水有相逢,日
後也好打招呼啊!」他看風小刀神色憂戚,又道:「我知你有傷心事,不過傷心時
最好大醉一場,你若要找人喝酒,小弟倒可以相陪……」他但覺自己全拿熱臉貼人
冷屁股,氣憤不過,伸手猛推風小刀一把,道:「喂!你這人懂不懂江湖規矩!人
家問話就該回答,你師父教過你沒有?」半晌,他終於放棄,嘆道:「唉!武功挺
高的,卻是個是傻子!小弟告辭了。」拿起斗笠就要離去。

「風小刀。」風小刀本不是冷漠之人,只是身心俱傷讓他心灰意冷,思緒糾結。

「你……!」路瀟遙瞠目結舌指著他,旋即又迅快變了個笑臉道:「風大哥想喝酒
吧,小弟這就去準備。」說罷一溜煙去了,不多時,果然叫人抬了數十罈「千日醉
」到梵音寺。

風小刀雖覺這小子有點古怪,但他本就不拘小節加上心情沉重,實不願多想,一見
到酒,立刻拍開罈上封泥,一飲而盡。

路瀟遙在旁大聲慫恿道:「風大哥,咱們比比誰喝得多!」數罈之後,兩人都有幾
許酒意,路瀟遙試探問道:「風大哥有什麼傷心事?」見風小刀眼泛淚光、沉默無
言,他暗吐舌頭,不敢再問,又趕緊遞過去一罈酒,吆喝道:「風大哥,多喝點!
多喝點!心裡不痛快,就是要喝個痛快,所謂『對酒當歌,人生幾何?譬如朝露,
去日苦多』,誒……那個……對了!何以解憂?唯有杜康!」

風小刀聽到「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」,想他和小蝴蝶分別十數年,只一瞬重逢,從
此悔恨無盡,一時悲從中來,忽拿起一大罈酒當頭澆下,卻不知是想把自己灌醉還
是淋醒?

瀟颯風雨夜,寺外雷電交加,寺內二人豪氣拼酒,狂醉不已,風小刀雖從小在黑風
寨養成好酒量,但傷心飲酒,一罈接一罈,整夜間清了數十空罈,終於倒地不起。

宿醉之人最痛苦的莫不是要面對明日的頭疼,可風小刀才微睜開眼,赫然發現還有
更糟糕的事——他竟然癱躺在千百人之中!

他幾乎跳身坐起,乍見千道精光直射過來,雖頭腦仍昏醉,高手的本能卻令他長刀
一翻,立刻先橫守胸前空門,只見眾人也是倏然提刀,其招式快俐不下於自己,他
登時嚇得酒意全消、清醒過來,定睛一瞧,才發現這千百人竟不是敵人,全是自己

他不禁啞然失笑,見到千百個失魂落魄、臉色蒼白的自己,任誰也要被嚇壞,被敵
人圍剿的危機才剛解下,另一個不妙的念頭已浮起:「我是被困在陣法之中了!」

風小刀猛然想起那個會施術法的古怪小子,趕緊大叫:「路兄弟!路兄弟!」

路瀟遙嘻嘻一笑,聲音卻是隔空傳來:「我在這兒。」

風小刀雖本性淳厚,卻不是傻子,這下也明白是落入人家圈套,眼看四面八方皆是
如冰折鏡,相互折射輝映,幻化出無數人影,他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,也不能
坐以待斃,就揮刀往冰鏡砍去,鏡子卻是虛幻,被刀尖一觸,鏡面生出波紋,再多
使點勁,刀尖就像陷入泥淖般消失不見,連鏗鏘之聲也無,他試了幾次,皆徒勞無
功,不禁起了疑惑:「我從前並未見過這小子,昨日也算助他一把,不知他弄什麼
玄虛?」

路瀟遙在陣外觀看,得意揚揚道:「『萬冰鏡陣』不過是本大爺的牛刀小試,風小
刀,你老是欺壓弱小,今日便是要你明白,在術法面前,再厲害的刀法都不管用!

 

---待續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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